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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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炭】梦醒

✘重度剧透预警!
   

※主要有时炭、炼炭要素,结尾有义炭暗示,关于我所敬佩的鬼杀队。
   

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战火、硝烟、血肉之躯,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还站着的人义无反顾地向着战场中央被牢牢钳制住的鬼王奔去。
   

炭治郎的眼神达到前所未有的专注,他的身体仿佛是全然依靠着本能前行,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头脑无比清晰,甚至把在场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清楚地收入眼底。
   

鲜血在他眼前飞溅出来,应该是鬼舞辻无惨在他的胸腹处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处于眼下状态的炭治郎仿佛连痛觉都没有,第一时间调整呼吸,不让脏器从伤口中流出,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高得可怕的地步。
   

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每一个人在生死关头都已经将全身的力量倾注在攻击上,除了闪避攻向要害的血鬼术外几乎保持着最高速的直线移动,一心想着更快一点给鬼舞辻无惨致命一击。
   

炭治郎恍惚间看到天际线出现了一道金边,随后意识到那是太阳将要升起。鬼王也失了方寸,攻击愈发凌厉——富冈义勇无声无息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甘露寺蜜璃浴血前行、伊黑小芭内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伊之助、香奈乎失血过多,连移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炭治郎不知道此刻还有谁和自己一同坚持在战场上,但他清楚地明白——不战,即死!
   

承载全力一击的日轮刀高高举起,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的刀身在逐渐升起的朝阳下熠熠生辉,瞳孔猛地放大像是想起什么恐怖回忆的鬼王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将被阳光直射之地。然而他的速度快,炭治郎的速度更快——明明是大开大合、至刚至阳的烈焰,却如行云流水般毫不凝滞地直直切入鬼舞辻无惨的脖子,炭治郎手臂青筋绷起,看着刀刃一寸一寸切开无惨的皮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当所有皮肉相连的地方被尽数斩开时,与猗窝座战斗中的前车之鉴让炭治郎用头狠狠撞向无惨的头颅,还未等他将脑袋接回脖子他的头颅已经飞到了将近一百米的地方。
   

随后炭治郎因惯性重重摔在地面上,身体里积蓄已久的力气在爆发后被全部抽空,肋骨断了三根,胸腹处一道险些把他切成两半的刀伤,左手的腕骨骨折,还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口。他想他现在恐怕连动都动不了了,好累,好困,好想睡觉。可是他不敢闭眼,他必须紧盯着无惨。
   

他看着鬼王的身体突然僵立在原地,接着被阳光慢慢包裹,光芒所到之处尽成飞灰——直到目睹他的身体最终只剩一堆灰烬时,炭治郎才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力竭地昏睡了过去。
   

“……灶门少年,醒醒!灶门少年!”
   

熟悉的明朗声音在炭治郎耳边回响,他皱着眉睁开眼,视野间出现了一头灿烂的金红色长发——“炼…炼狱先生!”炭治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身穿烈焰纹羽织,在阳光下笑得一如初见的炼狱杏寿郎。
   

“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应该……”炭治郎悲喜交加,再次见到炼狱的惊喜和无限列车时无能为力的痛心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当他余光扫视四周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鬼杀队总部!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灶门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炼狱表情严肃起来,指向庭院里的人,“这里明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炭治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院落中的人让他大吃一惊——曾经的花柱蝴蝶叶枝、虫柱蝴蝶忍、本该在爆炸中死去的主公产屋敷耀哉和他的妻女,以及,霞柱时透无一郎。
   

炭治郎本就十分聪颖,若说炼狱的出现让他还稍感疑惑不解时,蝴蝶忍和产屋敷耀哉的存在无疑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所以,这就是你们生活的世界吗?”炭治郎怔怔地望着与现实别无二致的环境,心里五味杂陈。
   

“只是暂住而已,花柱和蝴蝶本来看到上弦之二的头颅就打算去成佛的,不过她们又改主意了,说要看到鬼舞辻无惨下地狱之后再走。”炼狱开朗地笑了笑,耸耸肩膀,“正巧我也是。我遇见那个在无限列车和我战斗的上弦了,他说是灶门少年你和富冈联手杀死他的。”炼狱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声音变得温柔起来,“灶门少年,你长大了很多啊,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炭治郎半晌没有回话,把头埋在炼狱的胸口,手紧紧地揪住羽织。炼狱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灶门少年?”
   

“……对不起……”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炼狱又把耳朵凑近了些。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那时候我再强一点,如果那时候我能够帮上炼狱先生一点,您就不会……”炭治郎泣不成声地死死抱着炼狱的腰,努力压抑又难以克制的哭声断断续续响起。
   

炼狱闻言微怔,随后无奈一笑,单手捧起炭治郎的脸,大拇指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灶门少年已经做得很好了,保护你们是我身为前辈的责任,不必为此自责。毕竟我们只是人类,只能用一场场的战斗来逼迫自己提升实力啊。”
   

温柔的赤红眼瞳像是一只温暖的手,抚平了炭治郎深深的悲痛和悔恨。炼狱见他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拉着他走进庭院,“你应该也挺想大家的,过来坐坐吧,等会儿你可就得回去了。”想到还能再见到忍的炭治郎内心忐忑,便没意识到炼狱所说的“回去”又是何意。
   

蝴蝶忍看见炭治郎的时候表情震惊万分,“小家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待炼狱说清原委后才松了口气,想给炭治郎一个暴栗,考虑到他额头的硬度后改成了掐脸:“你也真是的,居然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了!你确信你昏过去的时候真的没死吧?”
   

“……”炭治郎无言以对,“最起码我在闭眼的那一瞬间没死,这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忍小姐。”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过去觐见主公吧。”蝴蝶忍带着炭治郎走到产屋敷耀哉面前,行过礼后两人就进入内室交谈。这时的产屋敷面容俊美,不再有那些因疾病而产生的疤痕。听完炭治郎的报告后,产屋敷耀哉欣慰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们一定能够铲除恶鬼的。你们做得很好。”
   

炭治郎却想起这场胜利的代价,不禁悲从中来——那太沉重了,生死所承载的情绪并不是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以轻而易举化解的。而这一次,甚至没有人能像他的妹妹祢豆子一样,不幸而万幸地以那样的方式存活下来。
   

在产屋敷耀哉的面前,炭治郎还是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眼泪隐忍地滴落在他的手背、膝盖上。产屋敷体贴地等他停止哭泣后,伸手拉起他,走到了产屋敷宅的后山——一块块墓碑整齐地排列在山上,漫山遍野的墓碑,却不带有一丝恐惧压抑的气氛,只让人觉得庄严肃穆。
   

“这是产屋敷家族为历代牺牲的鬼杀队成员立的碑。哪怕鬼一天天地在减少,但是炭治郎,因鬼而死的人一定比鬼多得多。”产屋敷平静地叙述着这一事实,炭治郎似乎是被这场景震撼,一下一下地缓慢眨着眼。
   

“我们鬼杀队,在无尽的长夜里奋力厮杀,他们的每一场战斗都是抱着必死的觉悟进行的。我们会疲惫,会受伤,也会死。我们必须用最高的效率为自己和同伴的胜利劈开一条路,因为哪怕是惨胜的代价我们都担负不起。每一个活着的人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不辜负离开的人。而每一个甘愿赴死的人,为的也是保护还活着的人。”
   

产屋敷的声音像是一曲夹杂了血泪的凯歌,神圣而悲伤,娓娓道来的言语足以使听者也感受到他那份巨大的苦痛。
   

“我真的对这些孩子感到非常抱歉。他们自发背负起血海深仇,将自己最好的年华投入到没日没夜的训练之中。他们本该像同龄人一样,和朋友谈笑风生,在喜欢的人面前手足无措,如果真的有机会看见那样的他们,我会感到无比的高兴。”
   

产屋敷此刻地眼神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他苦笑一声,自嘲道:“却没想到死后在这样的地方,暂时地实现了我的愿望。”
   

没等炭治郎作出反应,产屋敷就转而看向愉快地享用便当的炼狱,一字一句道:
   

“炼狱杏寿郎,于无限列车一战中与上弦之三对战,伤重不治而亡,享年二十岁。”
   

继而他又望着和蝴蝶叶枝坐在池塘边背对他们的蝴蝶忍。
   

“蝴蝶忍,于无限城一战中与上弦之二对战,以自身为毒素被鬼吸收,享年十八岁。”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庭院大树下的少年。
   

“……时透无一郎,于无限城一战中与上弦之一对战,即使身负重伤仍为行冥、实祢搏出一线胜机,被鬼腰斩而亡,享年——十四岁。”
   

逐渐递减的年纪、那些熟悉的名字,都像是一把把钝刀,勾起炭治郎深藏在心里不愿回首的记忆。忍小姐和无一郎的死讯传来时,他还处于战斗之中,根本没有闲心悲痛欲绝。如今尘埃落定,压抑得让人难以承受的悲伤一下子压垮了他,炭治郎腿一软,跪在地上盯着木地板,大颗大颗的泪水将木头浸染成深色。
   

产屋敷耀哉望着不远处坐在树下抚摸着猫的时透,感叹道:“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无一郎他,真的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后生可畏啊。”
   

炭治郎想点头,想认同主公大人的话,可他僵在原地,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炭治郎赶忙伸手擦眼泪,然而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根本阻止不住。炭治郎垂下头,强忍着放声痛哭的冲动,哽咽道:“可我……不要他做荣光加身的英雄,我多希望……无一郎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做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年。”
   

他从后来赶到的悲鸣屿先生口中得知了他们与上一的交战情况,尽管只是三言两语的概述,可每个字眼都那么触目惊心。炭治郎看着时透,少年明明有着千锤百炼后的强健身躯,可他这时候很想……抱抱他。
   

身体随着心的想法动了起来,他胡乱擦干眼泪,都顾不得和产屋敷告退一声,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当他坐到时透身边的时候,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抱着双膝乖乖巧巧地和他谈天。炭治郎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纯真的笑容,一瞬间恍若隔世,像是想把他眉眼的每一寸都刻画在心里。
   

时透似乎话多了许多,他说自己初来鬼杀队时的事、说刚开始宇髓炼狱他们不相信自己能以这个年纪成为柱、说他在恢复记忆前闹出的笑话。时透此刻看上去不过是个带点稚气的俊美少年,哪里看得出来他战斗时狠绝拼命的模样。
   

炭治郎一直含笑听着,听到时透轻描淡写地叙述与上弦之一的战斗时,喉咙哽了一下,艰难地一字一句问他:“……很疼吧?”
   

时透愣了愣,满不在乎地笑着,“当时太专注于战斗了,没注意到疼不疼。”
   

炭治郎默不作声地把头抵在时透肩上,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被砍下一只手还坚持着战斗的时候、一点一点把刀从自己身上拔出来的时候、为了钳制上一被血鬼术波及还断了一只脚的时候……一定很疼吧。”说到后来炭治郎的抽噎已经止不住了,时透安静地听着他说话,乖顺地任他抱着,半晌后才轻轻地说:“是啊。好疼啊。”
   

“我以为那些所谓的疼到极致就会昏过去都是骗人的,我真的好疼好疼啊,可是我特别清醒,我知道即将失去利用价值的自己要给悲鸣屿先生和不死川制造出鬼的破绽,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有价值一些。”
   

“那个上弦真的很强,我连靠近他都做不到,但是幸好悲鸣屿先生和不死川也都很强。被他腰斩的那一刻我只想着一定要在自己死前做些什么,一定要给伙伴创造能够杀死他的机会。但是等到一切终于结束之后,我发现自己虽然特别疼,但还是有意识的,我那时候终于想到自己要死了,但是我没有后悔。我只是……”
   

时透抱紧了炭治郎的腰,低低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炭治郎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他的眼泪打湿了时透的肩头,炭治郎无声地大哭,反倒是年纪更小的时透却抚摸着他的后背,像个兄长一样安慰他。“炭治郎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勤于助人最终相当于帮助自己’,我一直记得炭治郎说的这句话,也做到了哦。”
   

他的笑容里多了些期待夸奖的孩子气,谁能想到曾经那个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霞柱,原来也可以是这么鲜活、嬉笑怒骂的少年。炭治郎强忍泪水,挤出一个笑脸,声音还有些哽咽:“嗯!无一郎做得非常好!”
   

跪坐在草地上的时透直起身,细细地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柔软的嘴唇带着温度,温柔得令人心碎。“炭治郎想笑的时候再笑,那样子才好看。认识了炭治郎后,我向你学到了很多,也找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所以我很珍惜。”
   

他的眼神宁静又哀伤,明明不舍的味道被炭治郎闻得一清二楚,可他还是不泄露一个字。时透靠在炭治郎身上,闭着眼睛轻笑道:“炭治郎,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见过你了。我的爸爸和你一样,有一双温柔的红色眼睛。”他睁开眼,正好将炭治郎还盈着泪水的眼睛迎了个正着,“他还说,人类在帮助他人时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他说得对。”
   

他们坐在草坡上,远山上方出现了绚丽无比的火烧云,时透难得开起了玩笑,“要是宇髓在这里,一定会很喜欢这么华丽的景象。”炭治郎却仿佛预感到什么,紧紧抓住了时透的衣袖不肯放开,恳求地望着他。“无…无一郎……”
   

时透握住了炭治郎的手,依旧笑着,眼角却藏了泪珠,这一刻他散发出的不舍沉重到让炭治郎只想在这里一直陪着他。夕阳从他们的面前悄悄落下,像是暗示着离别的到来。
   

“你该回去了,炭治郎。还有更多活着的人在等你。”
   

炭治郎猛然转醒,发现自己回到了结束的战场。隐的队士已经赶来治疗重伤的柱们,苏醒的义勇以日轮刀为支撑,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太阳升起,少女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看不清面容。
   

“早…早上好。”还不是很熟练的发音传入炭治郎耳中,他坐在地上呆滞地望着祢豆子——她笑得非常美丽,比阳光还要耀眼,眼睛里的瞳孔是圆形的,嘴中的獠牙消失不见。
   

眼前那熟悉的笑容,就像在传达天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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