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

Summary：在无限城的最终一役中，鬼杀队几尽全员牺牲，战场上奄奄一息的炭治郎濒临绝望之际，打算同归于尽的那一刻竟然回到了过去？

半个小时前。

走进战场的蝴蝶忍第一时间看见了那个彩色眼眸的鬼，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脸——他杀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香奈惠。

她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想要独自杀死童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此前她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压倒性的速度、力量、对毒药的抗性，童磨所具备的一切特质都让她感到绝望。

她的日轮刀还紧握在手，但忍知道它什么东西都拦不住。对童磨的一次次无效攻击使她有些沮丧，明明是这样的生死关头，她却突兀地回忆起香奈惠的话。

她想，也许姐姐说的是对的，自己并不适合当柱，她没有姐姐那么强大，即使找到了弥补自己缺陷的方法，在上弦的面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一直支撑着她坚持下来的，只有家破人亡的仇恨，仅此而已。

童磨尖锐的手爪直直地刺了过来，忍一下子把童磨的轨迹看得很清晰，就连运动速度在她眼里都放缓了许多倍——可是，没有力气了啊……这次肯定会死了吧，然后被鬼吃掉。接下来的……就看香奈乎的了，如果是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于是她闭上了眼。

“忍小姐，无论如何，请一定好好活着。”

温柔到令人心碎的声音猛然回响在脑海里，那个少年临别时悲伤得让她心悸的眼神突然出现。蝴蝶忍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以比刚才全盛状态时还要迅捷的速度将将避开了童磨。以为蝴蝶忍必死无疑的恶鬼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气势瞬间与前一刻大相径庭的少女，嘴角勾起残忍的微笑。

“啊啦啊啦，垂死的蝴蝶遍体鳞伤地起舞，真是凄美的画面啊。我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男人以一种咏叹般的古怪语调赞叹着蝴蝶忍的坚韧，然而他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化身攻击，并没有因为口中的感动而松懈一丝一毫。怜悯的眼神仿佛胜局已定，对方只是在无谓地苟延残喘而已。

而令人震惊的是，此时此刻的蝴蝶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分明生气和活力都在慢慢流失，她却一次又一次堪堪避过童磨精准的攻击——程度勉强到几乎让人以为只是巧合，下一次一定能够命中。

但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一而再，再而三，不断地避开，就不是巧合了。

童磨笑意不减，但眼神渐渐认真起来——这个早该死在五分钟前的少女，身上的伤口由于剧烈的活动根本没有愈合的余地，常人早就该没力气了，她却像是永远都有那么一点磨不干净的精力维持。刚才的短短一瞬，她究竟想到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转变？

蝴蝶忍不清楚童磨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也没有兴趣猜测，她现在很累，疲惫到随时随地都会站不住脚。但每当她躲过一次致命的攻击后，面对毫无停歇袭来的下一次攻击，她的头脑告诉她来不及了，但身体却通过自发的躲避来证明“我还没有倒下”。

她知道这只鬼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能对方认为这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猫玩腻了，老鼠就该去死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忍此刻的眼睛亮得惊人，蝴蝶形状的斑纹逐渐浮现在眉心，速度不改的冰锥在她看来变得越来越慢，一次次的闪躲也更加容易。这就是时透曾经经历的境界吗？

蝴蝶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死志，又做出了这种螳臂当车般的没有意义的举动。但身体和意志驱使着她在瞬息间来到了童磨身边，还没等恶鬼作出反应日轮刀就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伤口。

随后忍快速后撤，找准时机再次从空隙中奔了过去——她知道自己的速度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快，她不知道这个状态可以维持多久，但最起码她在这个状态下可以对童磨造成伤害，可以做一些她本来做不到的事情。

那我再努力一把，再多坚持一会儿好了。说不定……会有谁来帮我呢？

童磨感到很焦躁——猫捉老鼠的游戏的确很有趣，但老鼠临死前的纠缠不清实在非常烦人。蝴蝶忍明明那么弱小，力道不足，战技也称不上出神入化，能够称道的只有速度而已，但那也是他能应对的范围之内。她连她的姐姐都比不上，可为什么自己就是解决不掉她？！童磨躲过忍从斜后方袭来的战技，笑容中带了几分怒意，语调听起来颇为咬牙切齿。

“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姐可一点都不可爱。”

忍意识到童磨也开始动真格了，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轻视自己，一尊冰莲巨佛从水池中升起，攻击速度却是与巨大身躯毫不匹配的迅猛。忍觉得动怒的童磨很好笑，她知道这不合时宜，但还是在躲避的过程中笑出声来：

“你的笑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呀。”

童磨闻言变了脸色，直至此刻他才流露出冰冷的杀意，扇子一合发出脆响，他从巨佛的肩膀上一跃而下，势不可挡地冲向蝴蝶忍。浑身被忍划出了很多伤口，以肩颈附近尤甚，紫藤花毒在身体里不停地分解，然而下一刻又有新的毒素堆积。童磨知道这无法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身体又痛又痒的感觉实在无福消受。

折扇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忍的腹部，她想要闪开，但是战斗以来积蓄已久的旧伤连同刚才短短几分钟内累加的新伤终于一并爆发出来，一时间竟是没能迈开腿！眼见折扇近在咫尺，忍咬着牙还在试图让自己动起来——啊，最后还是要这么收场吗？但是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吧，炭治郎又不是万能的。希望等会儿赶来的同伴要快一些，在上弦伤好之前赶到啊。

身体突然急速后退，随后腾跃到了空中，蝴蝶忍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完好的腹部，接着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快速找到平衡稳稳落地，赶忙望向童磨的方向——

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的坚冰融化成水，一道身影以连童磨都看不清的速度闪现在他面前，长刀直直从侧边挥砍进脖子，鲜血喷涌而出——而来者在下一秒立刻退避到数十米外，恰好躲过了童磨闪电般袭向他小腹的手。

童磨双手捧住了断裂的头颅，嘴角笑意犹存，眼底却一片冰冷，又平白因堪堪挂在脖颈处的头颅显得有些诡异。他将脑袋接回脖子，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疼痛，随后意识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赶来的男人。

“啊啊，有不懂礼貌的客人打扰了我和小忍呢，真是失礼啊。”

蝴蝶忍挣扎着爬起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只看见灿烂的金红色头发和火焰纹路的羽织，闪耀着赤色光辉的重剑如同屏障一样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不容恶鬼越雷池半步。那爽朗明亮的声音让蝴蝶忍产生了一点想流泪的冲动。

“真是可惜！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把头砍下来的！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上弦啊！喂喂蝴蝶，不可以这么快就气馁喔，答应好灶门少年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啊。”